⑤状语后置。“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笑春风”表面上是动宾词组,实际上“桃花在春风中笑”的意思,“春风”做笑的状语,在诗中跑到笑的后面去了,叫做状语后置。这类情况在诗词中比较常见,杜甫《秋兴》八首之二“千家山郭静朝晖,日日江楼坐翠微”(朝晖中千家山郭静,日日于江楼翠微中坐),李商隐《安定城楼》诗“永忆江湖归白发,欲回天地入扁舟”(永忆江湖白发时归),都是同类的例子。
毛泽东词“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应为“寒秋,(我)独立(于)橘子洲头,(看到)湘江北去”。更为典型的“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应该为“欲目穷千里”。
典型的比如“银汉迢迢暗度”(秦观《鹊桥仙》),“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辛弃疾《西江月》),杜甫的“香稻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重排为“欲目穷千里”,是为了对偶的需要。又如“柳色春山映,梨花夕鸟藏”、“云掩初弦月,香传小树花”、“内分金带赤,恩与荔枝青”,可以重新组合为:“夕鸟藏(于)梨花”、“小树花传香”、“内分赤金带,恩与青荔枝”。在语言结构上,倒装一般表强调,将这些诗句重新还原的目的就是要理解诗人特定环境中的思索,美丽景象中的情趣。
中国古代诗人为了炼字、炼意的需要,常常改变了诗词中某些词语的词性,这些地方,往往就是一首诗的“诗眼”或一首词的“词眼”, 因此诗歌鉴赏要特别把握词性改变之词,体会诗人所炼之“意”。
例如王安石的“春风又绿江南岸”的“绿”字,就是形容词活用为使动,把春天来到的情状写出来了,它使江南两岸一下子变得一片翠绿。又如宋祁的“红杏枝头春意闹”的“闹”字,着一“闹”字而把春意盎然写得形象生动,读者的心中似乎想到了蜂来蝶往,鹊跃枝头的情景。
这样的句子很多。何逊“夜雨滴空阶,晓灯暗离室”;王维“下马饮君酒”、“日色冷青松”;常建“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王昌龄“清辉淡水木,演漾在窗户”;王安石“春风又绿江南岸”;蒋捷“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周邦彦“风老莺雏,雨肥梅子”。以上各句中的“暗”、“饮”、“冷”、“悦”、“空”、“淡”、“绿”、“红”、“绿”、“老”、“肥”,均为形容词的使动用法,这些词语各有妙用,但有一点是共同的,那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增强了诗词的表现力、感染力。
5、补足省略
金开诚先生指出:诗词赏析始终离不开一个“想”字。吴世昌先生也说,读词须有想象。在诗词鉴赏中,根据诗词所规定的“再造条件”进行再造想象,可以补充诗人有意留下的空白,还原诗歌的场景,获得更高的审美享受。这是诗词欣赏的必要环节。诗词的省略跟意象的组合有关,所以要求利用想象填充省略的部分,也是可能考到的一种题目。贾岛的《寻隐者不遇》:“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明明是三番问答,至少要六句才能完成对话,如“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采药在何处?只在此山中。山前抑山后?云深不知处。”作者采用答话包孕问话的方法,精简为二十个字。这就如电影里蒙太奇手法,一个意象接一个意象,一个画面接一个画面,镜头之间留下大量的空白,让我们的读者根据生活的逻辑、经验的积累、自身的修养去补充完善。
抓词句口诀:
词句来入手,本义语境义。倒装省略多,调补好应付。
首句立足点,尾句出主旨,景句味情感,物句明象征。
名词成意象,意味看饰语。抓好几意象,意境情感出。
“形”“动”炼字好,叠字副词妙,修饰出微意,体味必有得。
五、诗文天天背——
寡人之于国也
《孟子》
原文:
梁惠王曰:“寡人之于国也,尽心焉耳矣。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察邻国之政,无如寡人之用心者。邻国之民不加少,寡人之民不加多,何也?”
孟子对曰:“王好战,请以战喻。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
译文:
梁惠王说:“我治理梁国,真是费尽心力了。河内地方遭了饥荒,我便把那里的百姓迁移到河东,同时把河东的粮食运到河内。河东遭了饥荒,也这样办。我曾经考察过邻国的政事,没有谁能像我这样尽心的。可是,邻国的百姓并不因此减少,我的百姓并不因此加多,这是什么缘故呢?”
孟子回答说:“大王喜欢战争,那就请让我用战争打个比喻吧。战鼓冬冬敲响,枪尖刀锋刚一接触,有些士兵就抛下盔甲,拖着兵器向后逃跑。有的人跑了一百步停住脚,有的人跑了五十步停住脚。那些跑了五十步的士兵,竟耻笑跑了一百步的士兵,可以吗?”
《马说》
【题解】本文原题四则,这是第四则。所谓杂说,是一种文艺性较强的议论文,近似于现代的杂感、随笔。它不拘一格,形式灵活,偶感于心,发而为文,发抒一点不必是系统的看法,因此称为“杂说”。“杂说”虽以“杂”名,却又要求“杂”而“不杂”,“杂”中见“清”,取材尽可即兴,笔致不妨跳脱;但立意要高,开掘要深,脉理要清,笔墨要洁,这样才能寓深意于形象,藏锋颖于曲屈。韩愈的杂说篇幅虽短小,却“遒古而波折自曲,简峻而规模自宏,最有法度,而转换变化处更多”(清张裕钊语),其墨气精光,溢射于尺幅之外,仍有他气盛言顺、力大思雄的一贯特点,所以历来被奉为典范。本文由伯乐相马的故事生想,通篇比喻,在顺接逆转之中,对举而下,层层深入,说明了识才、用才的重大意义。篇末一问一叹,曲折中含无穷不平之意。有人据文意认为作于贞元十一年(795)三上宰相书求仕不遂之后,可备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