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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楼记中的三个“异”

    06-14 01:59:58    浏览次数: 416次    栏目:语文辅导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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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楼记中的三个“异”

                               孙绍振

 

    

    对于范仲淹的《岳阳楼记》,一般论者,往往以为如此雄文,必然身临其境,观察入微,通篇都是写实。其实不然。当年,他在河南邓州下放,根本没有可能擅离职守,为一篇文章远赴岳阳。据岳阳楼现存资料,当时腾子京请他属文,只给一幅巴陵胜景的图画。范仲淹根据之写就这篇千古名篇。身临其境的腾子京写到岳阳楼的景观,却用笔甚拙:

    东南之国富山水,惟洞庭于江湖名最大。环占五湖,均视八百里;据湖面势,惟巴陵最胜。频岸风物,日有万态,虽渔樵云鸟,栖隐出没同一光影中,惟岳阳楼最绝。(1)

     至于他的词《临江仙》,所描绘的岳阳楼,就更简陋了:

      湖水连天天连水,秋来分外澄清。君山自是小蓬瀛。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帝子有灵能鼓瑟,凄然依旧伤情。微闻兰芷动芳声。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八百里洞庭在他笔下,竟然只是“天连水,水连天”,“分外澄清”,剩下就是孟浩然和钱起的著名诗句的袭用。这位很热爱诗文的腾子京,并不是瞎子,而是缺乏自己独特的感受和表达这种感受的语词。而没有到过岳阳楼的范仲淹则相反,能不能写出东西来,不仅仅仪仗眼睛看到了多少,而且更重要的是,仪仗心里有多少:

    予观无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涯际,朝晖夕阴,气象万千。

     腾子京也说到了洞庭湖的“胜状”,据五湖之广,八百里之雄,但和范仲淹的把洞庭湖和长江和远山的关系,在“衔”字和“吞”字之间,暗含一个隐喻(口)使长江和君山都在洞庭湖的吞吐之间。腾子京的“日有万态”“渔樵云鸟”“出没光影”,用笔不可谓不细。然而,比起“朝晖夕阴,气象万千”,却显得笔力稍弱。水准的差异,不能仅仅用思想境界来解释。腾子京和范仲淹一样,也是抗击强敌入侵的将军,又同为遭受打击的志士。也许更不可忽略的是,艺术修养的层次。文章是客观的反映,同时又是主体精神的表现。主体精神和客观对象,本来是分离的,文学形象构成的关键,就是把客观的(山水的)特点和主体的(情志)特点结合起来,光有观察力是不够的,最关键的是以想像力构成虚拟的境界,以主体的情感、志气对于客观景观加以同化,进行重塑。这就需要化被动的反映为主动的想像,想像的自由取决于主体审美的优势。和范仲淹相比,腾子京缺乏的正是这种审美主体的优势。

      这从《岳阳楼记》的开头几句,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但是,这一点审美主体的优势,对于范仲淹来说不过是小儿科,不值得留恋。对于气势如此宏大的自然景观的概括,他只轻轻一笔,“前人备述之矣”,就搁在一边了。他审美主体的优势,不但凌驾于现实的山河之上,而且凌驾于气魄宏大的话语。其实,他所轻视的“前人备述之矣”,并不太俗套。至少目光远大,视野开阔,气魄雄豪。为什么在他看来,不屑一顾呢?因为,在范仲淹看来,把精神聚焦在自然,以豪迈、夸张的语言,甚至人物风物上,是此类序记体文章的惯例。长江四大名楼的记序铭文中最早的《腾王阁序》就是这样的:

        星分轸翼,地接衡庐,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

    站在地理的位置的制高点上,雄视八方,历数人文,以华彩的笔墨,尽显地理形势和人文传统的优越,其基本精神,不外是一首颂歌。王勃以风流的文采,华瞻的词章,调动锦心绣口,带出苍桑感喟,少不得还要对嘱文主人恭维一番。范仲淹显然以自己审美优势,从这样的话语模式中进行了胜利的突围,气势凌励地提出:

   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呼?

    这一联句组,干净利索地从地理形胜,转入到人情的特殊性上来。第一,不是一般的人,而是“迁客骚人”,是政治上失意的,有才华的人士面临此境感喟(作者在这里,是不是有点自况?);第二,不是一般的感情:“得无异乎?”有异于常的、有特点的感情,而不是模式 化的感情。

     文章的立意之高,关键就在这个“异”字上,就在这人异乎寻常的思想高度上。不屑于作模式化的颂歌,不屑于作应酬的恭维,而是在这样宏大的景观面前,展开情感和志向的评述。关键词“异”字,不是单层次的,而是多层次的。作者从容不迫地、一层一层地揭示“异”所包含的情志的内涵。

    第一层次的“异”,有三点值得注意。

    第一点,在悲凉的景色面前,岳阳楼上文人的情感:

     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触目伤怀,登高望乡,壮志难酬,怀才不遇,忧谗畏讥,悲不自胜,从王灿的《登楼赋》以来,就确立了这样的母题,其思想境界,并不完全限于个人之哀乐,多少与民生国运相关。这种情感以悲凉、孤独、无望为特点:

 风萧瑟而并兴兮,天惨惨而无色。兽狂顾以求群兮,鸟相鸣而举翼,原野(门中一个臭)其无人兮,征夫行而不息。

     但,在范仲淹这里,境界却不一样:

    yin雨绵绵,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耀,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莫冥冥,虎啸猿啼。

    把悲凉的情感与这么宏大的空间视野,这么壮阔的波澜相结合,是很有点特“异”气魄的,

    但是,就是这样的特异胸襟,范仲淹对之未置一赞词。

    第二点,写的是春和景明的季节,则产生了另外一种特异的,和前面的感情完全相反的感情:

  登斯楼也,则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在同样一个现场,在明朗春光中享受大自然的美好,心情和景色合而为一,情感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生气勃勃,神思飞越,要知道,在中国文学史上,写悲凉的成就,是很高的,杰作比比皆是,而写欢乐的感情,却廖廖无几。难得的是,范仲淹把欢乐写得气魄宏大,文采华赡;但,范仲淹却以为,这样的喜和前面所表述的悲,都不是理想的境界。范仲淹提出,还有一种“或异二者之为”的境界,这种境界,“异”在什么地方呢?范仲淹总结出来,正是我们要注意的第三个特点: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不以物喜,就是不以客观景观美好而欢乐,不以己悲,不以自己的境遇而悲哀。以一己之感受为基础的的悲欢是不值得夸耀的。值得夸耀的情操,应该是:“居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水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故进亦忧,退亦忧。”不管在政治上得意还是失意,都是忧虑的。这种忧虑的特点,第一,是崇高化了的。不是为君主而忧虑,就是为老百姓而忧虑,第二,是理想化了的。人不能为一己之忧而忧,为一己之乐而乐。在庙堂,在黎民百姓未能解忧,未能安乐之前,就不能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管是进是退,不管在悲景还是乐景之前,都不能欢乐。种理想化的情感,不是太严酷了吗?甚至,这样高的标准,不要说,一般文人所能

达到,就连范仲淹自己,也是做不到的。他自己就写过一系列的为景物而喜,以一己而悲的词。比较著名的如《送韩渎殿院出守岳阳》

   仕宦自飘零,君恩岂欲偏。

      才归剑门道,忽上洞庭船。

      坠絮伤春道,舂涛废夜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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