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的理论也绝不是用来为那些混乱的千奇百怪的阐释寻找理由的,关键之处在于,在我们所分析的诸种意蕴之间是不是有一定的相互生发、相互过渡的可能性,是不是存在某种“有机性。”我认为,在以上几种意蕴之间,这种“有机性”是存在的。
诗人不满现实,寻找唯美主义人生理想,这固然与人类社会的生存状态大有区别,他们一为单纯,一为复杂,一为具体,一为抽象;但是,个人的人生追求往往又是人类整体的生存状态的缩影,这是毫无疑问的,诗人寻找唯美主义人生,这也是人类自我改造事业的一部分,可以肯定地说,一位敢于在具体生存环境中嫉世恨俗的人必定也是人类历史前进的开拓者;同样地,中国传统社会面向世界,迈向现代化的历程亦属于人类社会进步的一个典范,那些在“铁屋子”中呐喊反抗的“狂人”恰恰就是闻一多式的孤傲不驯之人。
诸如此类的抽象、复杂以至于有点庞杂的思想要用诗的方式表达出来,应当说是比较困难的,或许就诗的文体特征而言,就注定了长于抒情,叙事也不大可能过分宽泛,至于用诗的形式来写“寓言”,这显然会遇到不少麻烦,所以在整个中国现代诗歌史上,类似于《西岸》式的“寓言”长诗实在难得一见。青年人闻一多在中国新诗诞生发展的初期就冲破困难,大胆探索,其精神相当可贵,尽管诗歌难免有点枯燥干涩之嫌,但在艺术史上却功不可没。在艺术探索中,《西岸》本身也是一次向往“西岸”的尝试!